但是,《五经正义》作为官修之书,杂出众手,弊病不少。它采取“疏不破注”的原则,坚持以义疏解释某家注文,不得越雷池一步,实在太拘泥了。从全书看来,往往是曲徇注文,彼此互异,疏文失于虚浮。当时,有个太学博土,名叫马嘉运,因参与编撰义疏,故颇知其弊。他“以颖达所撰《正义》颇多繁杂,每掎振之,诸儒亦称为允当。”
贞观十六年,由于“嘉运屡相讥诋”,唐太宗下诏“更令详定”。可惜,贞观十七年,孔颖达已年老退休,无法再主持修订工作了。尽管《五经正义》也有纰缪,但唐太宗对孔颖达还是推崇备至的。贞观十八年,绘像于凌烟阁,赞云: “道光列第,风传阙里。精义霞开,损辞飙起。”
终贞观之世,《五经正义》的修订未能完成。至唐高宗永徽二年,下诏儒臣继续重修。永徽四年三月书成,仍以孔颖达署名,正式颁行天下,作为钦定的全国性的教科书。此后沿至宋代,明经科举取士,试题与经义皆以此为标准。总之,唐太宗统一《五经定本》和《五经正义》,是中国经学史上一件大事。正如范文澜先生所说: “对儒学的影响,与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学有同样重大的意义。”汉代独尊儒术,尚未制定统一的全书,五经博士分门授徒,派别甚多,就经学统一的规模来说,汉不及唐之盛大。由于唐王朝的盛世远远超过汉王朝,加上唐太宗对经义解释采取兼收并蓄、以广见闻的态度,所以,唐初经学的统一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盛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