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段时间周围都很安静。山林里没有动响,栖息在房子角落里的蛐蛐也没有叫吵。
我在整理清楚一切后,全身心地执着于想念我的年轻男子了。“初先生”我已将他排出在外。踏足出门,买生活用品,雨伞,和过路的人欢笑着打招呼。买一双胶布鞋,打十斤酒,买醋和油。入夜,“初先生”醒来,知道他来腾冲的朋友们约他去钓鱼。半夜三更用猫眼灯照射湖面钓鱼。他也没在房子里吃任何东西,给我留了一笔钱,拥抱我后就走了。爱钓鱼,都爱钓鱼,捕鸟,我的哥哥们都是如此。
我以为不会再回来了的“初先生”,在后半夜大概三、四点的时候敲门了。喝酒了,醉了,自己家也开不了门了。说想亲亲我又怕被我打。我也没睡。没睡但没有等着他。现在屋里活生生多出一个鼾声如雷的男人,他时睡时醒,他说想多跟我说会儿话。他不看我,不影响我看书,不接我的话,故弄玄虚地像我一样抽烟看书,眼睛都睁不开了。一动不动。让我看到世界如此清净。我很久没看到穿三角裤睡觉的男子了——陈亦生是小孩子,他穿四角裤。身强体壮,浑身黝黑。我都有点怀疑并羡慕了,是不是这种鼾声如雷的人心里都平和没有担负?他今日的这个状态,我看着也是被逼无奈,他都快三十岁了,啥都好,就差结婚生子了。已经五点了。远处,山峦边际已经泛白,他还不肯睡。晕晕乎乎地有一句没一句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。我想想,我除了跟他一直不断地联系外,其实还真再没跟他讲过什么掏心窝子的话了。成年之后各有各不想说的话,我也不想套个近乎就要他为我分神。可实际我哪次打电话给他不是要他为我劳心劳力呢?我所钟爱的各位男士们,都有难得的孩童一般的天性,让人不自觉洋溢出笑容。“初先生”亦是如此,我跟他在一起,我会让事情变得轻松简单,他也会除却许多不必要的挂虑。有时候我的语言就像红房子里的头牌妓女一样让事情变得事半功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