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七个多月,虽然那人一直没让她碰过画,可她从来没真正停下来过。
素描是每天都要练习的,手感这种东西,一旦停止就会荒废。
没有人催促,她一直练习到天色暗下。窗外的雨早已停了,灰蒙蒙的天空逐渐染上华灯的霓彩,傍晚一刻,从十七楼朝下看去,整个城市成了光的海洋。
又一个周六晚上,长久没在城里过周末,对着这种原本早已熟悉的喧嚣竟有些恍惚。
冰箱里只剩下鸡蛋,她取了方便面正在煮,小茹打来电话:“宝贝,猜猜我在哪儿?”
“尼斯,还是京都?该不会跑去南半球了吧?”
小茹是个富家女,当年学画完全是为了满足她那暴发户出身的爸妈的虚荣心。在校三年,混的日子比画的日子多,大四那年被二老以镀洋为名丢去了意大利。对个性独立又随性的她来说,远离爸妈倒是件好事,反正家里有钱,在外国学院混完最后一年,就背上画板和相机开始了她的流浪生涯。
结果这一流浪就是一年,这一年里,她踏遍了欧洲和东南亚各国,连过年都是二老飞去外国凑合过的。天大地大,她玩野了心,压根没想回来。对于她这种有钱有闲的生活状态,同学朋友嫉妒多过羡慕,背后议论也多,小茹懒得跟人烦,只是慢慢断了和她们的联系。这两年,她唯一联络的旧友也只有安颜然。每到一处,她都会给她打电话,完全不顾她这边的时差,转去下一个城市前她会买一份礼物外加一张明信片寄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