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路上他都想好了,如果孙正权退缩了,要他放弃,他只能借坡下驴,拿市委的决定来做对外舆论的挡箭牌。如果孙正权还要他继续坚持,那他只能义无反顾地坚持到底,要是纪长海怪罪下来,他仍然会把市委的决定拿来当挡箭牌。身处夹缝中的他别无选择,也无法一意孤行,他只有按市委一把手的指令去办事。
敲开了孙正权的门,孙正权向他招了一下手说:“我正准备打电话给你,没想到你就来了。坐,坐下来再说吧。”
他坐在孙正权对面的椅子上说:“书记找我有什么指示?”
“你先说吧,你找我是什么事?”说着,给何东阳递了一支烟,自己也点了支。
何东阳觉得孙正权好像已经知道了纪长海给他打过电话,便说:“刚才省纪委纪书记给我打了一个电话,他给我讲了一大堆道理,并说周得财是他的亲戚,让我们变通一下,适当地作个处理,罚点儿款就行了。并让我们在行政执法上掌握好度,不要人为地扩大矛盾。”
“你是怎么认为的?”
他没想到孙正权一脚就把球踢到了自己的怀里,真是高手,让他不知道怎么回答是好。如果说纪长海说得对,那无疑是否定了市委的工作,让孙正权误认为自己有什么把柄被纪委抓到了手,才那么怕他。如果否定纪长海的观点,会不会引起孙正权的不高兴?他略一思忖,只好实话实说:“按说,上级领导不应该干涉地方常委和政府的工作,至于违章建筑的拆除问题,也不是我们哪一个人说的,是市委常委会议的决定,我觉得拆除违章建筑,依法行政没有什么错,不能因为我们触犯他的亲戚的利益,就说我们没有掌握好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