凳子太靠近帐口,月筝觉得丝丝冷风一阵阵地刺在她背上,一身身地起寒栗。探头瞧了瞧榻上的隽祁,姿势放松呼吸平稳,估计是睡熟了,她蹑手蹑脚地站起身,把书案后靠背椅上的皮褥子抱过来铺在火盆边上,抱膝团在上面,总算比刚才暖和了。困意袭来却无法安睡,那滋味实在煎熬。月筝倦眼朦胧,昏昏沉沉地暗下决心,回去后一定要做一张天下最舒适的床铺,天天睡到日上三竿。
又冷又难受,这觉睡得比没睡还疲累。隽祁倒一夜好眠,早上起来通体舒适的样子,招来头重脚轻双眼发花的月筝的极端憎恶。隽祁穿着内衣掀被下床,毫不避讳月筝用诅咒般的眼神盯着他看,优雅从容地穿上外袍。他瞧了她两眼,皱眉,极为不满地说:“你屁股下面坐的是父皇赐我的五塘兽皮,珍贵的很!”
月筝往下拉嘴角,报复性质地扭扭屁股,把珍贵无比的兽皮在地上多蹭几下泄愤。
隽祁用眼风冷扫了她一下也没再说什么,叫人进来又用勐邑话吩咐了一通。
月筝渴望地看着空了的床榻,好像那就是桃花源一样。一会儿隽祁出去办公,帐篷里就剩她一个人,想怎么睡就怎么睡,大不了以后她日夜颠倒。人贵在随遇而安,她不嫌那床被隽祁躺过脏了。隽祁打发走了下人,回眼看见她正喜滋滋地望着床铺,一副打小算盘的样子,忍不住好笑却没出声嘲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