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妈也来过了?”
“是啊,这有什么奇怪的?我们愿意访问你这样的人嘛。你以前没想到城里会有我们这样一家人吧?”
他站起来下楼了。老严觉得他儿子的动作同他一模一样。
老严打消了下楼的念头,蹲在楼梯口倾听。
父子俩在抢一件什么东西,也许是酒杯?两人都气喘吁吁,都在低声诅咒。后来果然听到酒杯在地上摔破的响声。老严又闻到了那种很特别的酒香,应该是从那位父亲身上散发出来的吧。
“打火机呢?打火机呢?”男孩嚷嚷道。
老严听得背上直冒汗。
但是父子俩闹着闹着就出去了。老严连忙奔下楼。
店里并没有留下父子俩的痕迹,就像没来过人一样,只有酒香在空气中涌动。老严正想出去走一走,电话铃响了。是那位姓余的顾客。
“如今这年头啊,好像要返古了。严老板,你是如何对付每天的烦心事的?”
“我?我还没想好呢。”老严说。
“不可能吧?我看你相当老练嘛!”
“我相当老练?我怎么没感到?”
“大智若愚,大智若愚啊!”余姓顾客在电话那头一阵狂笑。
老严挂上电话后揣摩了好一阵,他觉得这个电话的危险性超过了男孩用打火机来威胁他。余姓顾客是个无孔不入的家伙,不是连红脸老汉的裤腿都被他掀起来看了个究竟吗?这些酒友当中酝酿着对他的敌意。
城市又开始嗡嗡地叫起来,老严身上热汗滚滚,他打消了出门的念头,将自己的脸浸在一盆水里头。当他擦干脸时,台球室老板的声音就在那边响起来了。他的病怎么这么快就好了?